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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一)挂掉电话的那一瞬间,世界仿佛都寂静下来。
电视屏幕里的节目依旧惹火朝天,只是不知在什么时候被人关掉了声音,安静地闪动着,呼吸显得格外清晰。
“我没事。”我说,转过头看着身旁沙发上呆愣的小安。她托了托那副占了她大半张面孔的黑框眼镜,机械地咽下嘴里没来得及咽下的薯片,怀疑地看着我,“那种玩笑不要乱开。”
天已擦黑,窗外的霓虹灯闪烁着,繁华却安静得诡异。
浴室的水哗哗的放着,泡个热水澡是治疗难过最好的方法。我并不难过,更确切的说,我辨不清心中的喜悲。也许和单晨说的一样,我根本没有心,我解决一切事的方法就是绝情。
方才在电话里,这句话被他咬牙切齿地说着,一遍又一遍。电话的这一头,我无声笑着,直到他无力地说出分手。
我知道,是我逼他的。五年的感情,在一夕间烟消云散。
记得五年前的那天夜里,他开心地拥着我,在耳边轻声问我,你打算和我在一起多久?
夜黑得很深,我看着夜幕里划过的白色航道,如果可以,我希望,一辈子。
(二)
清晨的巴士拥挤一如往常,我单手拉着车顶的吊环,拿着小安为我准备的一大包早餐忍俊不禁,她竟然会担心起我这个粗神经,还特意早起为我准备了爱心早餐。可惜我这个大龄剩女并不领她的情,不仅一觉睡到大天亮,还险些睡过头,最后她只能打包了给我路上吃。
我傻傻笑了笑,抬头望着窗外路边大树下落下的斑驳阳光,心头忽然一颤,惶恐地收回目光,用力甩甩头,脑子里却不断响起一个声音,五年了,已经五年了,这五年那个人真的做到了音信全无。
身旁穿着校服的女生怪异地上下扫了我几眼,老脸一红,尴尬地摸出怀里的手机,8点半,8个未接来电。
(三)
小安说,二十的男人会找二十的女人,三十的男人还是会找二十的女人,你有没有脑子,像单晨那样的男人哪里再去找?
蓬头垢面地窝在沙发里,我以慢动作挪动了一下眼珠看了她一眼,再以慢动作把眼珠从新挪回电视屏幕。
我总会觉得很奇怪,我到底是怎么把自己原本羞涩腼腆的学妹培养成了彪悍威武的后妈。
“明天再找。”我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,随口敷衍。
“如果秦陌回来,你会怎么做?”
按着遥控器的手指在半空僵硬,额前的一撮乱发不识趣地落下来,模糊了视线。我不知道再一次从别人嘴里听到这个名字,隔了五年,心却如当初的感觉。
“突然提他做什么?”我干干傻笑,手指回到遥控器的按键上,心却全然不在调动的电台上。
“如果秦陌回来,你会怎么做?”小安不依不饶,一把抢过我手里的遥控。
“给他孩子做干妈怎么样?”我抬起头,满脸讽刺。
(四)
小安的手劲真的很大,我揉着胳膊上的青紫提着一大包垃圾下楼。
楼下花园的葡萄架上不知是那家的大人为孩子扎了个秋千,倒被我得了便宜去。曲着腿坐在秋千上摇摇晃晃,天马行空。
朋友间最忌讳的便是爱上同一个人。
秦陌没有结婚与我何干?五年前他就做出了选择,带着他的选择去了美国,临走时只留下一句话:你即便伤心也只不过一时。
明明前一天还在一起的人,突然就消失了,毫无征兆地要擦去他在我记忆里的痕迹。后来,小安在学校的情人湖边找到了我,告诉我他和她八点半的航班,去美国。
那个夏天走得很仓促,秋来的很早。
“我就知道你会难过,为什么不接我电话?”
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,眼前的单晨蓄着青灰色的胡渣,阳光的脸上带着少有的疲惫,他缓步过来蹲在我面前。
缘分真的很奇妙,总有那么些人无论再怎么努力,都会觉得中间少了点什么。
看着眼前的单晨五味陈杂,分明不是他的错,可是最后道歉的却是他。
秦陌走的那一夜我就和单晨交往了,所有人都觉得离奇,觉得我无情,连我也这样觉得。赶走了小安,情人湖边,我第一次遇到了单晨,那个眉眼都透着阳光和善良的大男孩,穿着黄灿灿的义工服,“学姐,给希望工程捐一本书吧。”他说。
忘了过程是怎样,也许是那时他发丝间透过的阳光正是我所需要的,那一夜的湖边我靠在他的肩头仰望夜空,八点半,有一架飞机飞过我们的头顶……
五年,他给了我五年的时间让我慢慢去疗心底的伤。
我沉默地看着他,我能够想到倘若我告诉他我方才的难过伤心并不是为了他,为了我的感情时他的感受,我并不善良,却也不愿做个恶人。
“单晨,小安做了饭。”
(五)
命运总是让人措手不及。
接连一个星期回到家小安都看着我欲言又止,我又开始每天跟着单晨压遍大街小巷,由他接送重复着上下班,他亦乐此不疲。
结婚吧,我们。
临下班前的这条短信让我的心猛地一颤,正呆愣地握着手机不知所措,一串急促的铃声伴着震动拉我回神。是小安,接通电话,电话那头声音支支吾吾,“秦陌他,回来了,你打算怎么办?”
手机从手心滑落,“咚”的一声落在了楼梯上。
我仓皇的蹲下身去捡,却被人抢先一步,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,“这几年,你过得怎么样?”
我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是惨淡到什么程度,只觉得他的手摩挲着我的面颊将我的脸缓缓抬起,迎上他的眸子。一样的深邃,一样的诱人深陷,那双眼里的成熟和温柔是我所熟悉的,曾经千万次我被那双眼所迷惑,沉溺其中。
我接过手机,扯出一道自认为最幸福最美丽地笑容,“秦陌,你正好赶上我的婚礼。”
他皱眉,“还在怪我?”
我顿觉好笑,五年,他可曾给过我什么原谅他的理由?
“我以为你会等我。”秦陌深拧着眉心,我心底的伤疤不由自主地淌出血水,等他,他以为他是谁,凭什么?
他难道会猜不到我听到他离开时的感觉,难道猜不到我从别人手中接过信时的感觉,难道会不明白我也我会痛,再坚强乐观的人也会有难以痊愈的伤痛……
我推掉他禁锢在我肩上的手,笑道,“我在等你,等你给我未来的孩子做干爸。”
(六)
人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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